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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短篇小说三大巨匠】短篇小说欣赏:打工日记

  一家女性杂志的老总给我打电话说:“听说你失业了,给你找份工作咋样?”

  “那我咋感谢您啦?”

  “你先别说感谢,我还不知你是否胜任啦。”接着他说有读者向杂志社投诉二人公司的老板蒋明新有老婆,又与别的女人在外生了小孩,犯了重婚罪。让我去暗访后写一篇为妇女维权的文章。

  “怎么不胜任呢,又不是头一次。”我有点不服气地挂了电话。

  当时,二人公司正招员工,我就以应聘的身份“打入”了公司。

  所谓二人公司,就是由夫妻二人创办的公司。丈夫蒋明新当年是跑“摩的”的,即用摩托车搭客赚钱。一次,他在朋友的生日宴上认识了长辫子姑娘段幺妹。一来二往,二来三往之后,段幺妹从单位辞了职,与蒋明新一道开始从朝天门进货摆起了地摊,不久便水到渠成,段幺妹成了蒋夫人。

  摆地摊好找钱,运气好了一天可以赚三四百元。但是,如果被城管抓到就倒霉了,货一旦被没收,损失也是几百元不说,还要罚款。为了结束担惊受怕的日子,蒋明新夫妻俩商量改行做裁缝。结果这一“改”,就“改”出了名堂。原来,为了赚更多的钱,他俩先帮人剪裁衣服,再做全套成衣,最后到郊区租了几间四壁透风的猪圈,开了一家只有三部破旧缝纫机的服装生产厂,专门生产自创的“笔直”牌运动衫。那年月,在中国体育健儿精神的激励下,穿运动衫成为一种时尚。为此,“笔直”牌运动衫很快就在全市风靡了起来,厂门外的求货者几乎天天排成长龙。

  挣得第一桶金之后,在政府的扶持下,他俩开始涉足商场、地产等生意。并一路顺风,几年间就拥有了上亿财产,蒋老板还被选为区人大代表,可谓名、利双丰收。就在这个时候,企业员工马一呜的女朋友谢维亚在宾馆“坐台”时被抓。马一呜就求在政界、商界都有面子的蒋老板门下,哀求蒋老板帮忙“解救”。

  蒋老板还真不是徒有虚名,他一出面就搁平捡顺。按理说,马一鸣应该感谢蒋老板才是,哪知他非但不感谢,还把蒋老板当成了仇敌。这是怎么回事呢?原来是谢维亚实在太漂亮了,蒋老板一见倾心,当即就被她把魂勾跑了。从此,谢维亚抛弃马一鸣,做了蒋老板的地下情人。作为夺爱情敌,他马一鸣不恨才怪。

  老板娘段幺妹是公司经理,不但杂事繁多,而且还要负责公司内外的一切应酬,大多时候在公司外面跑,所以根本顾及不到老公的私生活,直至谢维亚挺着大肚子站在她面前,说那肚子里的孩子是她老公的之后,她才惊得目瞪口呆,当即大脑冲血,晕厥倒地。

  “我,我不是沾花惹草之人,我是被父母逼的,他们想要个孙子。”在医院里,蒋明新痛哭流涕地对段幺妹说。

  段幺妹一言未发,出院之后就踏上了求医之路。

  段幺妹身体好好的,她求什么医呢?原来她的身体还真有问题,有大问题,即:不能怀孕生育。当初蒋明新追求她时,她是毫无保留地告诉了他的。并且蒋明新答得斩钉截铁:“这有什么?俩人相好结婚,是爱情的最高境界,而不是为了生育。”可现在他……为了做个完整的妻子,段幺妹下定决心要治好自己的“病”,要怀上蒋家的骨肉。他先求助于大医院。然而,不知照了多少次CT,化验了多少次血,打了多少次针,吃了多少次药,结果一点反映也没有。她又去找了民间神医。被神医用毛线针扎破过肚皮,被又苦又涩的药水灌翻过肠胃,还是一点效果也没有。于是她只有进庙宇求泥菩萨保佑了。然而,有思维的人都无能为力之事,那烂泥巴糊的稻草人还有什么回天之力?更令段幺妹气愤的是,因服用激素过量,她的“病”非但没治好不说,还长成个大胖嫂,连她自己都害羞得不敢出门。思来想去,段幺妹向蒋明新提出了离婚。但是,蒋明新坚决不离,说:“关于我们的婚姻,我有承诺,我坚决不失言。我们的企业能有今天,你功不可磨,我不能做忘恩负义之事。谢维亚生育之后我就叫她走,你永远是我的合法妻子。”

  段幺妹心一软,不但不再提离婚之事,还与谢维亚生的女儿蒋晶晶情同手足,亲密无间,似乎就是自己所生。

  那么,谢维亚生育之后走了吗?没有。蒋明新不但没有驱逐她,还送她去外语学院进修了三年,去国外考察游玩了一年之后,回国担任了公司副总,主要负责电视栏目广告、生物用药生产和外贸业务的开发等事宜。谢维亚则退居二线,做起了家庭主妇,一家人和睦与共、相安无事。但是,好景不长,一个排名问题又打破了这个家庭的平静。

  那年,蒋父病故,按蒋明新的意愿,要举行隆重丧葬。这年头,有了钱,大操大办也无可非议。可是,按蒋明新之意,在刻制祭祀牌坊时,儿媳的位置刻了两个人上去,即谢维亚和段幺妹。从表面看这也没错,因为她俩的确为蒋明新之妻。可是,段幺妹却不安逸了,咋回事呢?她说有两点不妥:“一,我是老大,怎么也该排在前面;二,谢维亚是小三,我和蒋明新没离婚,我才是他家合法的媳妇,她谢维亚何时又成了蒋家媳妇呢?”段幺妹当场喊蒋明新出示他与谢维亚的结婚证书,弄得蒋明新差点下不了台,弄得谢维亚无地自容。

  事后,稍懂法律知识的人告诉段幺妹:蒋明新犯了重婚罪。鼓动她向法院起诉告状。可是,段幺妹狠不下那心,她强逼蒋明新与她离婚,欲消除其重婚罪。

  蒋明新态度一致,还是那句老话:“坚决不离。”

  由于蒋明新是公众人物、人大代表、纳税大户,宣传部门明确表态:不准“炒作”。为此,我费尽心思写的文章也被压了下来。但因祸得富,我成了他们公司的一名正式员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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